夺命鞭’之手。”叶无忧简单地解释了一句,接着道,“老鬼的势力虽已瓦解大半,却不知为何得知了我与n_ai娘侥幸逃出生天的消息,开始四处探听我的下落,两年中一直频频追杀义父,只为取我性命,让叶家彻底无后——这些是我从义父藏匿的信中得知,是否真假如今也难以估量,便当是真的罢。

后来义父为躲避追杀逃到了神药谷,联系上了云连行——他的胞弟。”说到这里,叶无忧诡异地顿了顿,“云连行当时是我现在‘娘’叶艳心的男宠。”

花悦:“……”为什么这发展如此不羁?

“联系上云连行后,义父、n_ai娘和我暂居谷外一农户家中,据信中所说,倒也算平安无事地过了一年有余,直到本该消失的鬼域再次找上了义父。

那时正巧将要三年半,我的药效已解。义父本打算用我的年龄来忽悠老鬼,让他以为我并不是叶岭南没死的女儿,但鬼域不依不饶,不论如何也要置我们于死地。

而云连行与叶艳心的孩儿出世将要足月,看上去与我一般大,义父与云连行当年承了叶岭南极大的恩情,便将那孩子与我掉了包。

义父、n_ai娘和那孩子在外继续躲避追杀,而我则作为叶艳心的女儿在谷中生活。自然……”叶无忧的面容上难得显出了几分疲惫,“自然,我查证后确定,他们最后还是死于老鬼手下。”

“等等,”花悦简直被这曲曲绕绕的关系折腾得头大,“你义父是谁?”

“是云梓吗?”言从南忽然说道。

“没错。”叶无忧略带惊讶地看向言从南,“正是‘雨中客’云梓。”

花悦长嘶一声,皱眉道:“原来是云梓……难怪我再也没见过他。”

原是……死了啊。

“旧识?”叶无忧侧目。

“是一个老友。”言从南的眼睛微微垂下。她凝视着手心的掌纹,目光极悠远地透过掌心看什么人似的。

很多年前,那个人着一身白衣,替她看过手相。

“命运多舛啊。”大热天还戴着草帽的男人曾漫不经心地对她笑道,“不过,是个有福之人。

“那你呢?”

“我么——”男人叼着片叶子,眼里好像拢着数不尽的光,亮得逼人,唇角上扬得放肆,“我呀——当然是个大福之人咯。”

如今那得意洋洋自称‘大福之人’的人,却是不知死在何方,是否瞑目,是否后悔了。

大抵是不的。言从南想,那个男人永远,都不会后悔吧。

“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言从南问道。

“云连行的遗物里,还有义父留下的信中。”叶无忧含糊地说,“上面说的很清楚,应是专留给我的。后来我查了不少时间,勉强能连上八分。”

“如果你是叶岭南的后人……”花悦只觉一生的气都要在今日叹尽了,“那你的确是唯一的人选了。”

这世上唯有叶岭南,能让老鬼发狂。

“不用担心,我有分寸。”叶无忧道。

“自己多加小心,”花悦深深看着叶无忧,“至少坚持到闻声阁来。”生死之间,所有的话语都既淡薄又贫瘠。

“自己小心,我们就回闻声阁部署了。”言从南说。

“嗯。”叶无忧颔首,眼中笼着让人看不分明的雾。再同她们二人确定了一些事项后,叶无忧起身离开。

“唉,”在叶无忧走后,花悦皱眉苦脸地一叹,“阿九,我还以为找到了下一任听风万事大吉,可以一蹬腿翘辫子了。没想到这丫不靠谱啊,看来到时候只能解散闻声阁了……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。”

“无事。”言从南望向窗外的明媚阳光,忽的又想起了那人唇角吊着的,不羁的笑。

“她兴许,会活着回来。”

兴许,只是兴许……会有奇迹。

云连行一开始就骗了她。

叶无忧漫无目的地在妙春谷中走着,忽然想到了那个被叶艳心命人杖则,至死都一声不吭的男人。

没有什么云家大族,也没有什么失传的牛逼剑法,云连行在之前就写好了两封信,而前世她只找到了一封而已。

一封真,一封假。

那个在记忆中已经很模糊的男人,逐渐的真实起来。

她已经忘了他的相貌,只模糊记得那是个极温雅的人,却永远忘不了他的眼神。

温和的,慈爱的,又痛苦的。

像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,又像一个罪人看着他的同伙。

是天下最伟大的爱,和无可逃脱的罪恶。

叶无忧蓦地深吸了一口气。那沉甸甸的目光似乎随着记忆刻入她的骨髓,穿透了她的心魂,让她感到至深的冰凉。

此时她却突然忆起儿时男人牵着她,那宽厚的手掌的温度。

温暖的,干燥的,能规避一切风雨的温度……灼人得很。

叶无忧忽觉自己的掌心也像烧起来了一般,也同样如此的灼人。

都是命。她嘲讽一笑。

就像云连行希望她得知真相,又不希望她得知真相一样。明明费尽心思地避过了一切,没想到上一世她仍是死于老鬼手中,至于叶琉璃,不过是个幌子,一个从头到尾都浮在表面,老鬼手中的棋子而已。

她绝不会忘记那双碧绿如深渊之中魔鬼的眼睛,和老鬼贴在她耳边说话时滑腻的触感。

“叶岭南,叶岭南——我要你死不瞑目!”那人对她说着,目中的疯狂骇人至极。

然后,断骨之苦,焚身之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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