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桓的手停在半空中,轻微抖了一下,然后慢慢收了回去。
“抱歉,我不能去。”
“…”林安抹了一把脸,平静下来,“为什么?”
“我怕他回头。”白桓低声喃喃道,“我想他…”
我好想他。
流流伸出爪子扒了扒白桓的衣袖。
白桓低头揉揉它的头,低声道,“流流…”
流流挠挠爪子里的袖子,白桓看了一会儿,突然叹了口气,“留下…名字倒是取得好。”
“流流,医生说你最近身体不好…”白桓抱着流流推开家里的院门,话语刚出一半就止了。苏舍堆的两个大雪球还放在院子中间,昨日立冬,半日大雪,剩下的半日阳光终是没能消融一切。
流流嗷呜了一声,收回爪子有些无力的靠在白桓怀里。
白桓站在雪地里半晌才回过神来,微微抬头,头顶是刺眼的阳光。
“会化掉的…”白桓轻声嘀咕了一句,往屋子走了两步将流流放在玄关口的白色地毯上又折回雪球前面,白桓蹲下身,整个人的影子投在雪球上,刚刚好遮挡阳光。
“不要消失。”阳光微暖,雪化的很快,白桓有些手足无措的护着地上的雪球,嘴里小声嘟囔着,动作不停的把旁边的碎雪往雪球上堆,“不要消失…”
——嗯?为什么喜欢白色?……当然是因为白色干净啊,还有就是……你姓白啊。
——喜欢雪的原因么…因为很干净啊。
——我如果也很干净的话,可能就没这么倒霉了。
白桓看着地上满是污泥混迹的雪球,愣了一下。
手上也满是污泥,被雪水冻的通红之后又被风吹得刺痛。
“嗷呜…”流流突然叫了一声。
白桓红着眼回头看它,嘴角扯出一抹笑温和道,“流流乖…”
“嗷…”听起来像是在哭的声音。
“流流你乖,别哭。”白桓的手有些发抖,手心里还抓着一些碎雪,没几分钟就化成一滩水从手心里消失。
……
地上的雪只留下湿漉漉的水的时候,白桓这才起身。
流流已经在地毯上睡着了,白桓伸手抱起它,轻轻推开门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轻声道。
回应的只有穿堂而过的风声。
将流流放在温软毛毯上,白桓转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开水。
白气弥漫开来,氤氲在玻璃窗上,白桓的手因为冻的太久,不停的在发抖,然后倒水的时候水流一直晃动。
水杯半满的时候,白桓面无表情的直接将开水全部淋在了左手上。
一股钻心的痛从左手蔓延开来,白桓淡淡的瞥了眼红肿的伤处,目光沉寂。
站了一会儿白桓又转身去楼上收衣服,等走到阳台的时候才想起来家里之前一直没人住,哪里来的衣服收。
苏舍以前在家的时候总喜欢种些花草树木,白桓反应过来没衣服收之后瞥见了角落里种的薄荷。
就一小株,味也只有淡淡的一角方地。
苏舍虽然喜好花草,却一直种不好它们。
如今这么小小的一株,苏舍看了定是要开心许久的。
白桓就这么看着那株薄荷出神。
直到被左手的灼烧痛感拉回神来,白桓脸色有些苍白,左手痛的一直在发抖。
不时,口袋里传来一声短信提示音,白桓缓和下脸色,才拿出手机来。
【明天下午两点,南湖区。
白总记得准时,这边的区管的有点严,晚点了估计就不好办了。】白桓回了个“好”字将手机丢到床上。
在房间站了几分钟,白桓像是想起了什么,转身进了浴室。
……
洗完澡换了家居服,白桓给流流吃饭的盘子里放好狗粮,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。
“喂,陈经理吗?…苏舍那张宣传照在哪儿拍的?”白桓坐在车里看了眼窗外,车窗大开,有风呼啸过耳边,“天桥街23号?…好,谢谢。”
挂了电话白桓嘴角啜起淡淡的笑。
左手随便拿纱布包了两圈,白桓只能拿右手开车,去天桥街路上的风景很好,白桓试着想象苏舍抱着一只狗去拍照的模样。
——我和你都没有一起拍过照。
耳边忽然响起一个轻小的声音,白桓一愣。
苏舍总说他睡觉喜欢说梦话,白桓反驳不成又不服气,愣是某个晚上一夜没睡,结果听到苏舍的梦话。
然后白桓拿着手机凑着苏舍睡颜直接拍了一张,结果被闪光灯惊到的苏舍一巴掌直接甩在白桓脸上。
事后一直忙苏舍的病也就忘了这事,白桓眉头微微皱起。
不过还好,手机里那张照片还在。
还好。
……
“苏舍…?”影楼经理听见来人问的微微一顿,思索几秒恍然大悟道,“白总是来帮苏先生拿相册集的吗?”
白桓正在打量影楼大厅里正对大门的照片墙,听见影楼经理说的轻微点头,“这照片…苏舍什么时候拍的?”视线投在了照片墙的巨幅照片上,顺着他视线看过去,照片上是穿着白衬衫淡灰长裤的苏舍,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微微抬头的模样,脸上还有着温隽的笑容。
“将近半年前…那时候我们影楼正在做‘找模特’活动,苏先生当时就抱着小狗站在门口小声地问我们老板他可不可以……”说到这里影楼经理笑了笑,仿佛回想到苏舍当时的样子,“因为活动奖品是免费的影集拍摄。听苏先生说是想给小狗拍照。老板看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