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说话的间隙,蛇影已经把那女人的症状研究了个遍。她面色苍白,嘴唇泛着病态的青,指甲是暗淡无关。然而她的手臂根部却没有显示出一些寻常疫病的症状——比如水疱、红疹什么的。相反的,蛇影执起她的手,仔细观察着她的皮肤,然后……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。

“这病,我大概可以治疗。”

此言一出,男人和他的孩子都惊喜地望了过去。齐尔弗里格道:“你知道这是什么病?”

“大概有个概念。”蛇影挑眉看了他一眼,笑容少见地带有三分不悦和森冷,“大概是有个心狠手辣的人刻意为之。”

齐尔弗里格皱了皱眉,而那小孩子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角,圆圆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花:“医生……您真的能救妈妈?”

蛇影微微笑了笑,伸手摸了摸他头顶耷拉下来的毛茸茸的兽耳。孩子的父亲一把将他抱了过去:“别给医生捣乱。”

蛇影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罐子,上面被一层油纸一样的东西密封上了。他将那罐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放在女人的枕边,横起虫笛吹奏了几个低沉的音调。只见一条通体洁白的冰蚕自罐子里缓慢地爬了出来,然后停在了女人苍白如纸的手上。

那男人和他的孩子哪里见过有人能用虫子来治病,登时惊疑不定地看着齐尔弗里格。大概是那小孩子的眼神太过惊惶了,齐尔弗里格竟然少见得心中柔软了一下,安慰了他两句:“他总不会害你的妈妈。”

被他语气中的平和所感染,父子俩的目光再次落回了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。蛇影在用笛音催动了冰蚕后,便轻轻拂过女人的下颌令她张开嘴。冰蚕进入了她的口中半晌,蛇影忽然面色一遍,举起笛子又开始吹奏,然而这次的音调却和之前的低沉完全不同——高亢到几乎刺耳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卯足了劲地和别人干架!

此时此刻,原本躺在床上的女人痛苦地咳嗽了起来。她本身就不够丰满,又被这诡异的“病”折磨,身体消瘦极了,此番咳得蜷缩起来,竟显得更加瘦小可怜。男人赶紧握住妻子的手安慰她,而孩子也趴在床边不住地掉泪。然而,那女人咳嗽得越来越厉害,唇角又一次溢出了血丝。

“医生!”那男人焦急地看着正在吹奏笛子的蛇影,齐尔弗里格却制止道:“蛇影正在努力,请不要打扰他!”

话音刚落,那女人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,每一声都撕心裂肺,似乎要把肺都咳嗽出来。忽然,她睁开眼睛,猛地呕出一口腥浓的鲜血。然而,血泊中却有两个被血浆浸染的东西,依稀可以看出之前它们的颜色是一黑一白。白色的那个正是蛇影催入她身体用来治病的冰蚕,而黑色的那个则是一只肥硕的肉虫,因为脱离了宿主的身体,在血浆中痛苦地扭动着。

眼看蛇影伸手就要抓那黑色的虫子,齐尔弗里格赶紧握住他的手。开玩笑,那玩意一看就知道是这女人的病根,蛇影怎么能拿手碰?!

“没关系,它活不了多长了。”蛇影把那虫子装进了之前的小罐里,然后找了块布擦了擦手,“你好些了吗?”

被问道的女人正虚弱地靠在丈夫的怀里。听到蛇影的话,她向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意:“谢谢你,医生。您果然像传言中的那样,有着媲美神迹的治愈法术。”

“夫人的病根已经被我摘了。”蛇影微微笑了笑,没有继续这个话题:“这种病是不会传染的,你们大可以不必如此惊慌。只是……不要再喝那口水井的水了。”

沉浸在惊喜中的一家三口连声道谢,竟然忘记询问这到底是什么病。蛇影临走前替那女人拉满了血条,一出门就拉住了齐尔弗里格:“你们蛇族还真是心思狠毒。”

“你认为……是幽暗丛林那边做的?!”

“这种蛊虫是从母蛊的体内产生的。母蛊需要用施蛊者的血液培植,所生产的子蛊自然也带着施蛊者鲜血的味道。”蛇影冷冷地说。其他生灵的血他也许无法分辨,但是身为五仙教的灵蛇使,他怎么会不熟悉蛇类的味道?

“……”齐尔弗里格沉默了一会,“我们先去把这件事告诉费尔南多大公吧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齐尔弗里格是城主府的熟人,而蛇影那身过于奔放的衣着也让守卫们轻易地辨认出了他的身份,因此两人没受阻拦,立刻被放行了。只是他们来的时间似乎不是很巧,费尔南多大公正在书房里和另外的人详谈,等到大公送走那人来见他们时,已经是下午。

许久没见,费尔南多依然是那副英武的模样,目光如同火炬。如果不是发间的银丝和脸上的皱纹,大概不会有人相信他已经快要六十岁了。见到齐尔弗里格和蛇影,他笑着迎了上去,笑道:“好久不见了啊,齐尔弗里格!”

“是好久不见了,费尔南多。”齐尔弗里格和他重重地对了一拳,然后开门见山地把自己和蛇影今天遇到的事情告诉了费尔南多。

两人本以为水蛊一事只有在伦斯勒城发生,谁知费尔南多听完倒吸一口冷气,惊悸道:“竟然……也蔓延到伦斯勒城了么……”

“怎么?”齐尔弗里格紧张道,“难道说……”

“就是你想象的那样了。”费尔南多疲惫地揉着眉心,“刚才我们陛下还派人和我说了这件事。帝国内的一些城市已经出现了疫病状况。大家都反应是喝了井水……果然井水才是罪魁祸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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