倦意带来一种奇异平静下的释放,连出去,那扇巨大落地窗上,一个高大威武的影子被斜拉着映了上去。这是连江卧室的露台,几年前他回家时就全被玻璃包了起来,总是垂着厚厚的窗帘,在交错的枝叶后,好似一只上了锁的古老木盒,神秘诱人,藏匿着已经逝去的时光。

今晚窗帘被拉了开来,一尘不染的玻璃隔着并不算远的距离,凭借连青的眼力耳力,能看个七七八八。他看到他许久未见的生父连勋背靠在阑干上,毫不做作、干脆利落地褪去自己的西装、扯下领带扔出,缓缓地跪在地上,双手探向紧随其后跟进的男人下|身,然后扬头张口将什么吞了进去。

月光清明,风声拂过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,披着月光跪在地上的男人高大英俊,威严挺拔,他的动作有一种军人的肃杀和认真,又有一种程式般的刻板,半垂下眼睫的侧脸严谨冷漠,明明是在心甘情愿地伺候另一人的*,眼角眉梢却没一点沉溺进去的迹象。

连江很快就将他推了开来,转身朝里面走去,连勋起身追了上去,这才显出几分慌乱。

“够了。”连江的声音平和而疲惫。

“你明明……”另一个男声低哑深沉,带着几分不解与讨好。

“我说够了就够了。”连江烦躁地回了一句,一边点烟一边又回到阳台,好似在躲避什么,“你看起来很累,早点休息吧,我抽完这根就过来。”

“——是不是因为连远?”屋内的男人沉默几秒,哑着嗓子,有几分愤怒,“你今天跟他睡过了所以不想要了?”

“连勋!”连江被他的话弄起几分火气,一向带着笑的脸沉了下来,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,“和阿远没关系。你最近气色太差,这几天好好休息,在家养一养,别让阿青看到后担心。”

“你不想碰我就直说!”他的否认并没换来另一人的理解,暴怒的连勋追到阳台,眼睛都有些发红,“别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!”

“什么借口?我是真的关心你!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我要真下得去手我他妈就是个qín_shòu……”被误解的委屈让连江声音也高了起来,他火大的转过身去,怒视着眼前的伴侣。

连勋看他一眼,垂下头去,愤怒变为自嘲:“我的样子?我的样子当然比不过连远他们。我不过是个老男人,肌r_ou_松弛身材变形,皮肤粗糙技巧又烂,吃惯他们那样的,我这种当然难以下咽……”

“你是在指责我花心?”连江不耐烦地挑眉,声音冷下来,“连勋,当年你硬逼着我娶他们时,难道就没想过这种事么?”

他的话犹如一盆冰水当头兜在连勋身上。连江用脚碾灭烟蒂,快步从他身边回到屋内,只留下连勋一人,木然地立在原地。

手上一烫,连青回过神来,他楞了一会 ,起身关上书房窗户,拉上窗帘。不论接下里发生什么,都不是他该听该看的。老一辈的人曾在他面前感叹过连江连勋两人的完美结合,又哪会知道,自他记事起,看到听到的都是诸如今晚的情形。连江温柔,连勋威严,可就是这样的两人,碰在一起,一个露出全部的棱角,锋锐犀利,拒人万里;一个丢掉所有的骄傲与尊严,卑微到可笑,却总是得不到想要的。

连青恐惧于如此的改变,也因此,在他自己设计好的未来之中,从没有给另一人留下半点空间。他拒绝族内所有雄性的求爱和暗示,远走异国异乡,脑子里都是事业,多年下来,感情生活干净的宛如一张白纸。

苏杉是个变数。

想起那在床上睡着的人,连青就有些头疼。他们两差异太大,大到明明察觉出这个学生对自己的爱意,他也没太当回事,还是在发情期的前后带了他去开会。结果,抑制剂毫无原因的失效,他甚至被迫变回兽体,而苏杉,却在那个时候走了进来。

后面的事情他自己也记不清楚,兽体状态时,动物的本能会占据上风,他庆幸自己没有伤人,却没想到,苏杉会对他的味道反应那么大,大到浑身没有力气的他根本无从反抗,彻底沦为*的奴隶。

连青叹了口气,走回卧室,台灯亮着微弱的灯光,他打开抽屉,取出剩余的三支缓和剂。红色的液体反s,he着灯光,迷离而美丽。连青想起之前青年询问时,自己的回应,不由涩然地勾起嘴角。

明明是他选择服下这些东西,也明明是他自愿打开身体,这一切都是他的抉择,他却在事后有着那样的丑态,真是可笑又可悲的自己。

连青将缓和剂放回抽屉,关掉台灯,躺进被子,往苏杉那边挪了挪,挨上青年的身体。

许是感到了男人身上的温度,睡觉从来不老实的人抬起一条腿压了过去。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胸口,连青微有些触动。清冷的冬夜,人体的温度比他想得温暖许多,等他反应过来时,他已经侧身,将苏杉环抱到了怀里。

这个亲密的动作,让连青回想起不久前的一些片段。那些羞耻的对话和动作,在沉稳的心跳声中一幕幕回转,合着苏杉的呼吸,让连青内心的条律与批判,一点点松了尺度,达到了一种可控制的苛责。

他紧绷的神经感到释然,然后他慢慢睡了过去。

第二天苏杉起床时,卧室内已经没人。早就料到如此的青年洗漱完毕,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正在发愁时,穿戴整齐的连青推着放满食物的小推车走了进来,远远看他一眼。

苏杉从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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