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和邵淮一起来的池晔, 开始两人骗他说是兄弟,沈厨在餐厅里见多识广,没几次就看穿了两人的关系,玩笑着说将来摆婚宴可别忘了请自己过去片鸡。邵淮大学毕业后一次没来过,沈厨问过表弟,沈青在外地上班,与邵淮很少联系,只隐约猜到他出了事,但具体什么事,他也没分出心去打听。
厨师扭脸看看叶奇安,纳闷地低声问邵淮:“池晔呢”
邵淮就知道如果碰上沈厨,这个问题躲不过,他只能照实回答:“他……他去世了。”
厨师震惊地看邵淮,半响说不出来话,他还能清楚的记得当初看到两个少年人时的情景,一个沉稳一个跳脱,一样顶尖的相貌,即便同是男生,依然般配的如同天造地设。
邵淮这几年很少遇到旧友,偶尔避无可避向别人提起池晔的去世,那些人并不知道他与池晔的关系,所以仅仅是可惜这样一个优秀的男生早逝,还没有人像沈厨这样,脸上除了可惜,更多的是心痛。他看过池晔与邵淮在一起的画面,所以更为邵淮心痛。
沈厨沉默良久才叹气着重新与邵淮拥抱,声音暗沉:“好好的,嗯?”
邵淮实在挤不出笑容,礼貌性的拍拍沈厨的后背,然后放开他,道:“没事,过去很久了。”
沈厨不知道叶奇安是什么身份,万一是邵淮的新朋友,自己这般失态,反倒不好。于是打起精神道:“我给你们片鸡。”
邵淮坐在位置上看沈厨的动作,熟练流畅,极像武侠里身怀武功的隐士高人。他第一次来这里吃的时候很新鲜,连吃几次后央着沈厨教他片鸡,池晔在一旁看他笨手笨脚的片鸡,一整只鸡完整的肉没弄下来几片,不是碎成沫就是连着筋骨。池晔一贯面冷,只面对邵淮时才柔和一些,当即鼓励受挫的邵淮,将他手下出来的碎沫吃了个干净。
叶奇安连叫了两声,邵淮才从盯着厨师双手的动作里回过神,茫然道:“你说什么?”
叶奇安:“没什么,看你的样子,来这里吃过不少次?”
邵淮点头:“大学时经常来。”
沈厨片完后将鸡肉端上桌,他用胡萝卜随手雕了朵花,放到邵淮面前,笑道:“还想学雕花的话,随时来找我。”
邵淮浅笑:“好。”
沈厨推着餐车出去。叶奇安憋了许久才开口:“刚才我听到你说朋友去世了,不好意思,我不知道来这个餐厅会让你触景生情。”
邵淮看着那朵胡萝卜花,脸上是默然的表情,许久才道:“吃饭吧。”
一顿饭邵淮依旧没吃几口,叶奇安努力活跃气氛,也没收到效果,只好沉默着吃完饭。两人同时往车库走,开了车各回各家。
叶奇安下午躺家里权衡许久,最终给邵淮发了条短信:“逝者已矣,望迎接新生。”
邵淮看到短信时很烦,他理智上清楚这是叶奇安在关心他,可情感上及其厌恶这种关心。
池晔是生是死,都轮不到外人来告诉他。
邵淮索性关了机,躺沙发上看康德。邵苒电话打不通,匆匆忙忙地赶到邵淮家里,见邵淮在家,才松口气道:“干嘛关机?”
邵淮:“嫌吵。”
邵苒心道你电话一天也响不了一次,有什么吵的?邵苒去露台看拉格,拉格正睡的香,邵苒到露台边,将几个花盆依次浇水。
邵淮靠着门,“这几天回来的晚,我都忘了浇水了。”
邵苒手上动作不停:“薄荷叶马上就长出来了,到时候你记得泡水喝。”
邵淮上初中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,他体质一般,在家里躺了一个月才重新上学。这场病来的莫名其妙,却又来势汹汹。
初二寒假快开学,邵淮在池晔家里补寒假作业,他学习态度不正,寒假作业拖到开学前两天才开始做。池晔见他一摞册子写了半天也才去掉两本,只好拿过去几本,模仿邵淮的字迹给他帮忙。池晔嘴上深深谴责这种助纣为虐的行为,可手中的动作不停。
连补了两天作业,邵淮放心地收,开心地迎接新学期。池晔早晨照旧在大院等邵淮出门,左等右等不见人,便去邵淮家里看情况。
邵淮的房间围着几个医生,正低声商量。邵淮面色潮红的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。池晔心咚咚跳,两步冲过去试探邵淮额头,烫的吓人,他紧张地问邵父:“叔叔,淮淮怎么了?”
邵父紧锁眉头:“夜晚突然发高烧,医生还在检查。”
池晔:“冻着了?”
邵父摇头,“池晔你到叔叔这边来,医生还要检查。”
池晔见邵父表情凝重,心中害怕,不好的猜测从脑子里不断冒出来。手捏成拳头在一旁看着,整个身体崩成直线。
邵淮这一烧就是一个多星期,睡觉的时候多,清醒时间少。医生开的药没什么用,邵父要带儿子去北京治疗。池晔待在邵家恳求邵父带他一同去。邵父无暇照顾他,扭头就让宁韵把儿子带回家去。
谁料想第二天邵父一到机场,的池晔。池晔个头蹿的快,不到14岁已经到邵父眉毛,看着已无法再把他当个小孩。邵父把邵淮从车里抱出来,池晔立刻上去搭把手,把他的毯子裹好。邵父无奈:“你妈妈知道吗?”
池晔点头,少年英俊的脸上都是担心与坚定。邵父吩咐下属去买机票,带上池晔去了北京。邵淮在飞机上也一直睡,中途清醒要水喝,池晔不等邵父动手,立刻将水杯插了吸管递到他嘴边,一贯冷淡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