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宗明还在起床气中。工人们很快准备好早餐,赵启平微妙觉得餐厅上方的空气……很尴尬。

早上返回市区还真是赵启平开的车。他早备着驾照,这就用上了。谭宗明非常不快地下车,往写字楼里走。多少年没见他卡班卡点,前台都惊了。赵启平开着奔驰商务去附院,周一例会,他不能迟到。

谭总坐在自己的办公室,一脸生无可恋地……发呆。秘书小姐还没有把日程文件送上来。这倒不怪她,因为其他主管正在汇总,才到她。谭宗明想**脆脱了衣服去休息室补一觉,低头一看端端正正的赵医生爱心领带结,怎么能拆?只好接着在转椅上发呆。

走廊里响起规律的高跟鞋声。

安迪来了。

谭陛下看天花板。

二重赋格 24

24 小赵医生曰:你好。

最近陛下龙心大悦,晟煊气氛挺轻松。秘书小姐的总结:以前谭陛下每天早上的心情轻则蓝色预警,重则橙色预警。周一早上最高级别,红色预警。谭宗明从来不轻易发火,只是他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就够吓人的。

现在谭陛下非常准时。秘书小姐送苦丁茶上去,推门看见谭陛下西装革履直挺挺坐着发呆,尤其不适应。所以说陛下就是陛下,这表情搁别人脸上叫冒傻气儿,搁陛下脸上叫展望未来。

目前顶楼很少需要保洁人员,只有安迪会打内线要求清洁。根据秘书小姐分析,谭总办公室估计都是赵医生亲自动手收拾。她撞见过赵医生收拾谭总的办公室,一手拿着吸尘器一手归置东西。赵医生对秘书小姐端的茶水很好奇,在她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尝了一口,整个人冻住一样。秘书小姐看他眼睛越睁越大非常欣慰:“同甘共苦,同甘共苦。”

谭宗明终于拿到赵启平大学的照片。大一新鲜人,站在小白宫前面拍的。谭宗明忽然理解那些法国佬为什么总要确定赵启平有没有成年——确实挺嫩的。瘦瘦弱弱,腼腆羞涩地看着镜头,好像还咬下嘴唇了。照片是黑白的,一对圆圆的眼睛在单调的色彩里黑白分明,清澈见底。谭宗明把岳父和赵启平的照片拼在一起,感觉两只傻不愣登的狐狸同时看自己,水汪汪的眼神弹软得像布丁。

哦呦。

谭总感慨。

血缘的力量,时间的力量,现代科技的力量。

赵启平没在意谭宗明要自己照片**什么,因为他也想看看少年时代的谭宗明。谭宗明手头没有个人照片,要么就是跟一些政界大佬的合影。这群人本来是普通长相,给谭宗明衬得愈发歪瓜裂枣秃头凸肚,这样的照片赵医生嫌糟心。剪开又不像回事,半拉相片夹钱包里别人看见还以为谭宗明是他余情未了前男友呢。谭总躺在沙发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:“上次回佘山我说要找你说算了。”

赵启平用吸尘器吸地毯:“管家先生说有点年头的相册全都让你扔进库房了,得现找。我看他那么忙,不好意思马上就要啊。”

谭宗明嗯了一声,把书盖在脸上,昏昏欲睡。

猫科动物晒太阳,懒洋洋软绵绵,一脸幸福。

赵启平问道:“管家先生姓什么?”

谭宗明咂咂嘴:“他姓可长了。”

赵启平一愣:“啊?”

谭宗明闭着眼语气轻飘飘:“爷叔不是中国人呢。据说他是我祖父从欧洲带回来的,白黄混血。你看不出来么?”

赵启平笑:“爷叔年轻的时候肯定很帅。”

谭宗明抽鼻子,打了个喷嚏:“是啊,可帅了。爷叔和我父亲一起长大的。我父亲一直东奔西跑,爷叔就留在家里打理大宅。他不怎么出门,永远都守着家。”

谭宗明父母的事儿赵启平略有耳闻。不过都过世了,再八卦也没意思。谭宗明把书本拿开,看着赵启平笑:“爷叔的事儿我从来不问。算是给他们那代人的尊重吧。”

赵启平关了吸尘器:“做得对。”

再回佘山,又是半个月之后了。管家先生出来迎接,对赵启平笑:“相册我都找出来了。还在库房,让人搬到书房吗?”

赵启平连忙道:“不用麻烦不用麻烦,我挑一两本就可以了。”

谭宗明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端杯热茶啜着看杂志,管家先生领着赵启平去了库房。赵启平很惊奇地发现“库房”不是他想象中的一般人家的地下室储藏室,是花园另一边的小楼。陈列柜整整齐齐一列一列立着,里面码着各式各样的东西。瓷器,金器,银器,珠宝。陈列柜以外还摆放着世界各地收集来的家具。根本是个小型博物馆了。

管家先生很礼貌地跟在赵启平身后。赵启平抱着几本相册,站在收藏油画的一整面墙前面发呆。

“我说在外面一幅画都没见到……全都收起来了?”

管家先生笑:“谭先生不喜欢,全都收起来了。”

赵启平听谭宗明提到过,挂画也是有讲究的,不过他不耐烦研究。挂错了给人笑暴发户,**脆一副也不挂。

管家先生轻声问道:“赵先生,请问您最喜欢哪一副画?”

赵启平的眼睛在几十幅大大小小的油画前面扫视。有一些是从欧洲带回来的,有一些是国内大师画的,基本都是名家手笔。赵启平伸手一指:“我觉得那一幅最好。”

最角落一幅很小的油画,画的是一扇窗,透过窗子看到初春清冷料峭充满生机的景致。

管家先生表情非常柔和:“为什么呢?”

赵启平微笑:“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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