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沣大惊:“那……那皇上是什么意思?”

“皇上的意思是,让你随同圣驾一起寻访民间,亲眼瞧瞧周大人治下的保定府,究竟是怎么一番模样。”

“这……”钱沣端着茶杯,皱眉道:“皇上这是……”

“钱大人……恕我直言,你这回可给皇上出了道难题啊。”和珅盯着钱沣胸前那只活灵活现的獬豸,轻声叹了口气。

“和大人何出此言?”钱沣丈二摸不着头脑地问道。

“钱大人,您觉得当今圣上,是明君么?”和珅并没有正面回答钱沣的问题,而是反问了一句。

“当然是!”钱沣瞪大了眼睛看向和珅,眼眸深处埋藏着隐隐的不安。

“皇上东巡祭孔,是圣明之举么?”和珅接着问道。

“东巡祭孔,于情理相合。”钱沣一面应道,一面小心地等着下文。

“那不就结了么。”和珅一拂袖子,站起身来,“既然于情于理都相合,那你为何要拿修栈道的由头参周元理?”

钱沣愣住了,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,他颤声道:“我……绝对没有一丁点这样的想法。”

和珅脸色冷了下来:“钱大人,这话你自己和皇上说吧……别忘了两日后随皇上微服寻访。”

钱沣失魂落魄地离开了,和珅缓了脸色,轻轻地叹了口气,看着那壶里的茶渣,喃喃道:“若是栈道不翻修,今岁来保定又怎能喝上这样的好茶?”

两日后,弘历与和珅、纪晓岚一行按计划到民间寻访。保定府每月的集市时间已经过了,街头巷尾只能看见一两个卸粮食的行商。

弘历走上前去,笑着问道:“这位小哥,这卸的都是什么?”

那卸货的汉子看了弘历一眼,刚呼出口寒气,和珅就将些碎银子递了过去:“小哥辛苦了,这个拿着买酒喝吧。”

那人掂了掂钱袋子,笑着打开了话匣子:“看几位的模样,不是保定人士吧,这袋儿里装的,都是关中运来的粮食,小麦、谷子什么的。”

和珅也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行商,顿时来了兴趣:“这生意瞧着还不错?”

那商贩挥了挥手:“做咱们这行的,祖祖辈辈都是行商。这日子不管好赖都得想法子过下去,人活着,不就为了一口饱饭么,您说是吧。”

小哥转头敦促了?*,又接着道:“不过您别说,近些日子还真的比以前好些了。;

“哦?”弘历挑眉道:“却是为何?”

“这还用问么,因为咱们直隶的官老爷,周元理周大人啊。”

弘历与众人对视了一眼,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兴奋的神色。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啊。

“这生意好,与那周元理有何关系啊?”和珅追问道。

“要不是周大人,将那栈道翻修,我等一路上不知要耽误多少功夫。像如今冬天还好,要是夏季炎热的时候,路上一耽搁,山东的大枣还没等运到保定就得烂掉。可如今栈道翻修,一路平顺,我们也就能省下不少时间。”

弘历等人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,尤其是钱沣,原本虎着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缝。

还是和珅最先回过神来,他朝那商贩点了点头:“多谢小哥了。”

弘历看了钱沣一眼,转身进了一处茶寮。跑堂的一看这几人的装束,立马热情起来。

“几位爷这是歇脚?本店有上好的……”

和珅点了点头:“小二哥,我们几个是从外地来的,想向您打听个事。”

店小二捡过桌边的碎银子,揣进腰间,热情道:“好说,好说。”

“听说皇上东巡会经过保定,我们这一路过来,看这道路都修得很好,想必你们废了不少功夫吧。”

怎料那店小二摇头笑道:“客官这您可说错了,不管皇上来还是不来,栈道都是要修的,早就动工啦。”

这回轮到弘历诧异了:“这是怎么个说法,难道这栈道不是为了迎驾修的?”

店小二见他们听得认真,也来了兴致:“要说这栈道,还真不是为了迎驾修的。今年早些时候,直隶雨水甚多,咱们保定府的路好些都被冲垮了,无论乡间还是县城都是一片狼藉,好些百姓都失了生计。”

纪昀略一回想,颔首道:“今岁夏季,直隶确实多雨,我记得还有好几处堤坝被冲毁了。”

和珅经此提醒,也想起来了:“的确,朝廷还下发了救灾的银子。”

店小二见有人捧场,更加热情了:“两位说得不错,这修路的关键就在赈济的银子上。”

钱沣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时机了:“难不成周元理将赈济的银子贪墨了?”

此话一出,店小二就急了:“你这人怎么说话的,周大人不仅不贪,灾祸之后还自掏腰包救助灾民。要不是因为你是客人,冲着你这句话我就要将你赶出店去。”

和珅见小二真急了,连忙圆场道:“小二哥消消气,我这朋友素日里就嘴笨,小二哥不必跟他一般见识。”

听了和珅的话,店小二方才平静下来,瞪了钱沣一眼,方才继续道:“朝廷下发的赈灾银子,周大人并没有就此下发给灾民,而是推行了以工代赈。”

“以工代赈?”和珅奇道:“这总督大人是个能人啊,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。”

钱沣有些后怕地看了那小二一眼,不解地问道:“何谓……以工代赈?”

和珅看出钱沣的纠结,温声道:“以工代赈,就是让受灾省份的民众,参与修路、筑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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