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感觉。更多的,还是怜惜。

沈顾细细擦过墨聃身体直到脚趾,这才给他重新换上单衫,拢好被子。再躺到他身边,抱着他,睡去。

这一觉睡得略长,只是沈顾醒来后墨聃依旧在昏睡。

他太虚弱了。

可是即使昏迷着肚子也闹腾不休,产穴处也不断渗出污浊的羊水。

沈顾嘴对嘴给他送进汤药,墨聃也咽不下多少,大半洒在身上了。

沈顾无法,也只有继续好好抱着他,以期他自醒来就能看到自己。

蛇妖的时间不多了。

这样的身体情况,拖到一个月,已经是极限。

蛇妖是在半夜醒的。

说是醒,其实只是身体压抑不住难受的反应。

不知怎的,意识都没恢复墨聃就突然呕了起来,他身上没有一丝力气,侧身吐都做不到,还是被沈顾搂着抬高上身顺气。

墨聃把饮的药渣子汤汤水水全数呕尽了,呕到最后胃里都空了还止不住地打颤。

沈顾手忙脚乱地一边给他拍背顺气,一边抱好他不叫跌下去,一边又防着他吐的不顺堵了气管。

等墨聃好不容易止了吐又昏过去,才发现许是吐得太厉害脱了力,墨聃二便shī_jìn被子里一片污浊。

连忙又是一番收拾,墨聃身下淅淅沥沥总不干净,沈顾便一遍遍守着给他情理。

中间墨聃浑浑噩噩醒了几回,也没有力气发出声来,只能嘴唇微动,泪哀哀望着沈顾。

沈顾知道他身上难受,便吻着他的脸柔声安慰。墨聃撑不了多久便又昏过去。

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。

后半场蛇妖的情况越发凶险,几次呼吸都快断了。偏偏肚里的孩子也来添乱,凭着最后的蛮力冲撞在产道口,肚皮汹涌起伏,产穴口也被撑得一突一突,几乎引起蛇妖血崩。

沈顾答应过墨聃,只要他一息尚存,就绝不放弃他,于是也倾力救治,一直在他耳边低语唤醒他的意识。

直到天亮,墨聃才嘤咛一声睁开眼。

墨聃甫一睁眼就忍不住拧着眉痛吟出声,只是他如今也只能生受着,完全无法抵抗任何煎熬。

零碎的记忆片段里闪现昏昏沉沉里沈顾的照料,一如此刻他的沈郎握着他的手轻轻按摩坠痛的肚子。

墨聃张口,想要叫叫沈顾的名字,却只能吐出模模糊糊的痛声。

沈顾如同知其所想一样,“我在,别怕”。

是呀,他不怕痛,不怕苦,只怕爱人不在身边、不要他。

爱人若在,他不怕。

他只怕不能陪在爱人身边久一点,再久一点。

蛇妖汗透衣衫一遍遍,脸色越发惨淡,疼痛的呻吟如同破风箱里的哑声,折腾了好久,又shī_jìn了两回,好不容易终于止住了墨聃的出血,胎儿也疲倦地安静下来。

墨聃乏力极了,又不肯闭上眼休息。

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,昏睡的却太多了。他不想最后能待在沈郎身边的时间就这样浪费过去。

所以,哪怕清醒着看沈顾收拾他的脏污让他慌乱难堪得几乎想钻进地缝里,他还是不忍错过看沈顾的每一眼。

他的沈郎,那么好看。

沈郎的声音,那么好听。

沈郎的一切,都那么好。

他多么三生有幸,才能有这样一段时光,独占沈郎的视线,’独享他的陪伴。

他多么幸福,能像现在这样,被沈郎拥入怀中。

墨聃不禁莞尔一笑,眼角眉梢真切的满足让他脸上几乎焕发出神采。

“笑什么?”

“好幸福”

“傻瓜”

傻瓜也是幸福的傻瓜。

可是,他是妖,福太薄。

蛇妖脸上的笑慢慢又染了凄然。

当他再度昏睡,沈顾看到的墨聃带着入睡的表情,便是满足到忧伤的微笑……

作者有话说:

第20章 第19章——蛇妖之死:昔人枉死,今人倍尝,因果不爽,此生已罔。人妖殊途,殊途即绝路?

落花如雨,日光如织。

玉笛横吹,飞声漫天。

沈郎在吹一支曲子,沈郎说,这支曲子的名字叫做《清平调》。墨聃痴痴地看着,听着,漫天韶光敌不过那一人,万千岁月不如这一瞬。

墨聃微微笑,笑容是他从未有过的澄澈清新。

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了。

如同初遇。

如同倾心。

多美。

沈顾一曲吹罢,回到墨聃床前,把他被风吹得有些散了的发丝挽到耳后。

墨聃今日的状态难得极好,自醒来就没有太明显的剧烈难受,巨大的肚子终于没有动静,眼神都比前几日亮的多,此时不知在想些什么,连腮上都沁出一丝红润。

于是,沈顾也没有煞风景地再去每个时辰地催他服药。

显然,墨聃这是回光返照。

终于还是拖无可拖。

氛围太好,墨聃精神尚足,兴致也好,孤漠又隐忍的蛇妖竟少见的絮絮叨叨起来,和沈顾说起他从未和人说起过的那八百年。

从懵懂初生山林,到摸索着修炼,到化形入世……

沈顾很配合的递着话头,“哦?”“后来呢?”’“这样啊”

墨聃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却还是坚持叙说,一直说到南湖初见沈顾。

墨聃低弱下去的声音待着异样的温柔:“沈郎,我这一生最庆幸的事,便是遇见你。”

虽然相逢太晚。

虽然相守太难。

虽然不能求得相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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